余生皆假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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诉衷曲

忌敏篇。赶在这周的尾巴发一段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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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这么打下去,可有些不妙。敏敏心里这么想着,行动更不迟缓,跃入战阵。看这情势,她知道自己插不上手,或许还要给无忌添乱,但她意不在此,只谋求速战速决。

被宋青书和周芷若两人凌厉的攻势所掠,她身体急速后退,几欲跌倒,故意装出吃疼受伤的样子,双手捂着胸口。

“敏敏,你没事吧?”无忌觉得有负芷若,自己在她手下吃点亏浑不要紧,但敏敏那一声叫唤他可听得清清楚楚。他急忙加紧攻势,使出圣火令的武功,在两人中间巧妙挪移,身形神出鬼没,进攻方位奇巧,叫宋周两人防不胜防。张无忌被动的守势一下就转化为游刃有余的攻势,他也不着意对这两人下重手,只是将这两人施出的力道互相牵引,他则抽身而退,两个对手对他的攻击屡次变成对彼此的纠缠。

他并不想弄得两人太狼狈,但对方却是苦不相饶,在他们又一次凶猛的攻势之下,他又使出圣火令加太极拳的牵引之势,将攻向他的两人力道引向对方。两个对手步履踉跄,张无忌则纵身跃起,然后在一旁轻轻落下,长身而立。

“不打了。芷若。”他说。

周芷若依旧满脸恨意,知道也讨不了好去,收起蝎尾长鞭,“哼”了一声,转身离去。宋青书目光扫过张无忌,又看了一眼赵敏。敏敏想起当日被他所劫,不得不虚与委蛇,和他打了些交道,对他微微一笑。宋青书不作回应,冷冷地随周芷若而去。

无忌正要去看敏敏的伤势,见她对着别的男子绽放笑容,那么爱随处招人,心中又有点不大乐意。

敏敏看他表情,随即会意:“无忌哥哥,这位宋大哥天天跟着你的周姑娘,你倒不去吃她的醋呀?”

无忌心里没好气,乱七八糟的想着:吃什么醋……吃谁的醋……我只吃你的醋……你跟他有很熟吗就随便对人笑……

但他还是关心她:“你怎么样?没事吧?明明武功不行,还凑什么热闹。”

敏敏一点事儿也没有,小手拉着他衣襟:“张教主刚才那几招很帅呀!怎么做到的?回头教教我。”

 

这日明教也颇不太平。几个和尚模样的地痞在附近寻衅滋事,听他们口中所言,似乎与金毛狮王谢逊颇有些干系。正巧被五散人撞见,抓回教内,详加盘问。

周颠见到无忌身旁的敏敏,突发奇想:“教主,赵姑娘智计百出,狡猾无比。能不能向你借人一用?”

敏敏有点兴奋:“好啊。我与周先生一同前去。”

不一会儿周颠跑出来,对众人说:“赵姑娘好有手段!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小魔女!周颠表示服气!”

张无忌也是无奈,审讯时他不时进去看几眼,只见敏敏和周颠一搭一档,玩得不亦乐乎。给人抹辣椒,让人吃柠檬,死挠人笑穴,做假死尸,穿上那伙人中某个人的衣服,在其他人面前拖来拖去吓唬人……

“看见了没有?我的手指正指着你的死穴。你若再不讲实话,我这一指下去,你就立马见阎王去啦。”敏敏对其中一个痞子和尚说。

无忌看着敏敏的纤纤玉指所向,哪是什么死穴,点下去疏通经络、延年益寿还差不多,真是胡闹。关键是那个傻不拉几的流氓还信了,吓得肝颤。

无忌还有一次进去,看见敏敏和周颠借来布袋和尚的布袋,把人装了进去互相抛着玩。玩得开心时,连审讯都忘了吧。这人后来呕吐着把所知道的什么都说了。

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。想着敏敏果然也是带着三分邪气,若不是蒙元出身对立,和他手底下这帮邪魔外道倒是颇有几分气味相投。

但是事情好歹办成了,他这个教主也是无话可说。

原来少林寺召集各路江湖人马,将举办“屠狮英雄会”。敏敏猜测,这其中包含着陈昆的奸谋:他不仅想当少林方丈,更是勾结陈友谅,想借这个“屠狮英雄会”,成为武林盟主。

无忌一拍桌子:“好,难道怕了你们不成!你要战,便作战!”

他本身就顾虑,自己身为教主,却枉顾更重要的职责,又擅离职守远道去救义父。这一下,义父虽然涉险,但这事关整个江湖,不再师出无名。而且起码在“屠狮大会”前,谢逊还会是安全的。

于是决意带领部属,第二日便出发前往少林。

 

晚上处理完教中事务,无忌正要去找敏敏,忽见迎面一人走来,袅袅婷婷,正是周芷若。

她一改晨间那种剑拔弩张愤恨的表情,一脸和颜悦色:“无忌哥哥,芷若请你前来一叙。”

无忌有些惊讶,不得不随她前去。看着她婀娜的背影,一路穿花拂柳,来到她所暂居的客房之内。

蓦地进入女子寝居之室,张无忌不禁皱了皱眉,心想芷若到底带我来干啥。

“无忌哥哥,早上见你之后,我内心实在郁郁。请你来小酌,叙叙旧,希望你不要嫌妹子唐突。”

她邀他在小桌旁坐下。红烛掩映,她给他斟满一杯酒。

隔着酒气,无忌似乎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。

“芷若,对不起。当日我弃你而去,实在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。”他说。内心有几分焦躁,因为怕敏敏在等他。每天他给她的时间本就不多,一天之内,他自己盼的也就是这么一时半刻。

但面对这个自己心怀负疚的女子,他自然不忍拂她之意。

芷若悠悠道:“无忌哥哥所谓的那些苦衷,都是借口吧。”说着自嘲般笑了笑,把酒杯送到他跟前,“这杯苦酒,是芷若敬你的。”

无忌只得喝下。她自己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,“无忌哥哥,你还记不记得,我们在汗水初次相遇,那个时候,我看到受病痛折磨的你,想到自己和你,都是身世可怜,同病相怜。”

无忌的思绪不禁飘回当日辛酸的过往,想起那苦痛寒冷之中的一丝温暖和甜意,也是由衷感激:“芷若妹子,当日你的喂饭之恩,我永远都铭感五内。”

“后来我被张真人带回武当山,无忌哥哥,你知不知道,那些年,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。”她又饮下一杯苦酒,无忌想要拦她,却没拦住。

“老天垂怜,后来我们重逢。你抱着我,令我没有从悬崖跌倒,你帮我拂去我头上的草屑,这些点点滴滴,我都记在心里。光明顶上,我刺你一剑,你不闪不避,可那一剑,却比刺在我自己身上还要痛。”

无忌头脑中依然抹不去敏敏独自等待他的身影。但是面前这位孤独又伤感的少女,向他吐露衷曲,也不得不心有所感。

她又忽地展颜,巧笑倩兮,莞尔相询:“无忌哥哥,在光明顶,我从你对我关照的眼神里,觉得你对我也不无情意。我知道赵姑娘很好,但如果没有她的出现,你会爱我对不对?”

无忌避过她的眼神。心里想着,可是她出现了啊。谢天谢地敏敏出现了。

他说:“芷若,对不起,我这辈子都有负于你。”

周芷若见他不为所动,心肠如此之硬,眼泪又噗噗而下,“无忌哥哥,你可记得,当日在那孤岛上你帮我运功疗伤,肌肤相亲,芷若就已经把终身托付给你了呀。你还说,我是你的贤妻,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,一辈子相亲相爱。为什么对赵姑娘的诺言,你总放在心里,而对我的诺言,就总当是没有说过的一样呢?”

无忌看她哭得梨花带雨,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,伸手欲去扶她肩膀,又止住。

周芷若擦擦眼泪,“无忌哥哥,你喜欢赵姑娘,是因为她生得美吗?”

“我……”无忌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“你们的身份敌对,原是不可能在一起。她做的坏事那么多,可是为什么你一直都对她那么好?”

无忌叹了口气,“我对她,实在也算不上好。赵姑娘为我的牺牲太多了。”

芷若:“难道我就不愿意为你牺牲吗?”

无忌抬头叹息:“不,芷若,你不懂。你想象不到敏敏为我所做的。为了我,她弃富贵如敝屣,以郡主之尊,无名无分地跟着我,跟着我过苦日子。我还对她做了不好的事……”

芷若尚不死心,“无忌哥哥,难道在你眼里,我竟一点也比不上她吗?”她抬头望他,眼中泪光莹然,双颊被酒气染红,平素清丽寡淡的脸上也忽露妩媚韵致,灯光之下,我见犹怜。那一声“无忌哥哥”也是情深款款,叫人闻之欲醉。

两人相距不过咫尺,无忌觉得实在不好在这屋里多做停留。他赶忙站立起来,说:“芷若,我要走了。你也……早点休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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